防盗门敞着一条缝隙,看起来像是被风吹到那种程度,而不是人为的。
江原大概也不会想到夏韵走了以后,还会在回来。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迅速回头。
两双眼睛相碰撞,夏韵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有力又恐惧。
江原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时,诡异的笑了。
他说:“你来了。”
夏韵往后退了两步,她手机还在包里,这种时候不可能越过江原,把手机拿回来,然后报警。
江原扔掉手里血淋淋的东西,朝着夏韵缓慢又专注的看过去。
“小韵。”
“你不该回来。”
“我本来打算放过你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江原目送夏韵走到电梯的位置,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她眼睛里的排斥和厌恶,更多的是恐惧,却无论如何都已经遮掩不住了。
电梯在夏韵上来的时候,又落回一楼。
重新上来的时间大概半分钟,这半分钟江原想要把她抓进屋子里,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扇门和电梯的距离,太近了。
夏韵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对策。
江原笑着冲夏韵摊开手:“甜心,过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她,不厌其烦,称呼换了一个又一个。
每说一句,他都往前走上一步。
夏韵沉沉呼出一口气,抬高声音:“站住!”
江原耸耸肩,不为所动。
在他眼里,夏韵如论怎么与众不同,她都还只是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只要想,她就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夏韵唯一的选择,是电梯右边的步梯安全出口。
她穿着高跟鞋,真比起速度,一定赶不上江原。
但除了这样,她别无选择。
江原见夏韵还算配合,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吓得求饶,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眼睛已经逐渐被平静取代,像不久前他的眼睛一样。
但夏韵一定不知道,他当时的眼睛,是想要把夏韵占为己有。
让她鲜活的,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江原甚至想要把心捧出来,给夏韵摸一摸,看一看。她想要什么,他都努力去做到。
只要……
她不离开。
这是一种多大的让步,江原的卑微,逐渐被愤怒取代。
他已经给了她机会,打算保住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每一根头发。
如果她没有发现,他们会一直继续这样下去。
他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追求她,守护她,善待她,疼爱她,保护她,最后娶她。
他会躺在她身边,像个丈夫一样,轻轻的吻她的额头,侧脸,和那一张薄薄的嘴唇。
江原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剧烈。
他对夏韵的占有欲,已经提升到了一个高度。
夏韵在江原走过来的一瞬间,抬起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
痛感袭来,江原深吸一口气,踉跄着后退几步。
夏韵借此机会,抬脚往安全出口跑。
每一个台阶,每一层楼,都像是迷宫一样的囚笼。
夏韵大口大口喘着气,后面江原很快反应过来,不怒反笑,像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丝毫不担心夏韵逃出去以后,会报警,然后他就成了被通缉的对象。
江原迈三层台阶,而夏韵只迈两层。
她穿着高跟鞋,跑步本就有劣势,又没有江原长期健身的体力。
距离逐渐拉近了,夏韵能感受脚步声的接近。
江原像逗弄一只猫儿似的,眼看要追上的时候,又放慢脚步,拉远一段距离。
这户楼有十分之八是空着的,夏韵以前根本没有发现,她实际上也没有必要去刻意注意这些东西。
谁又能想到,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力的江原,会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犯。
夏韵只要一想到她不久前看到的那些,就是一阵反胃。
她胃里翻滚着,口腔分泌着酸水。
“小韵,你还有一层楼的机会。”
“你冷静一点。”
“好,我冷静。”江原与夏韵保持一致的速度,“那你停下来,我们谈谈。”
夏韵的回忆,被敲门声打断。
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他拎着热水壶,手抬过肩膀,在夏韵眼前晃了晃。
“姑娘,要热水吗?”
夏韵摇头,说:“不用。”
老板最后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淡笑着走了。
夏韵关上门,揉了一把脸。
“累了?”
“恩。”
杜晟从沙发上站起来,指了指里面的卧室。
夏韵点头,站原地没动。
杜晟居高临下看着她,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就这么耗着,又过去五分钟。
夏韵极淡的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卧室。
她这一觉睡得极好,没有人过来打扰,在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气温偏低,连空气都散发着一股彻骨的寒意,那种寒意透过棉被,渗透到皮肤里,甚至是骨头。
夏韵胡乱抓一把头发,从卧室走出去。
她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在这种漆黑一片的环境中,也没有发出明显的脚步声。
卧室外面的小客厅,那一排狭窄又拥挤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轮廓。
那轮廓很安静的躺在那,夏韵忽然想起她在四合院养的那只猫。睡觉时有轻微的鼾声,也是像他这样蜷缩着,像是在不安什么。
他睡得大概不是很舒服,眉头皱着,一只胳膊耷拉到沙发底下。
“杜晟。”她轻叫一声。
对方没什么反应,睡得很沉。
夏韵去卧室拿了棉被盖在他身上,转身出了门。
已经九点多了,走廊没什么人。这家客栈的老板似乎很受欢迎,整个二楼没住几间房,多数游客都住在一楼。即便是入夜,这家客栈的老板也随时提供旅客需要的物品及餐饮。
夏韵走到一楼的时候,客栈的门已经锁了。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餐桌,也没有吃晚餐的人。
显然她起来的已经晚了。
吧台昏黄的灯光映着老板轮廓清晰的面孔,那是个年纪处于尴尬期的男人,不算年轻也不能称之为老,这种岁数通常被人俗称是“剩”。
但夏韵注意到,这家老板的无名指,戴着一枚婚戒。
这说明,老板是已婚的。
夏韵也不清晟她此时站在这里,夜深人静的观察一个成年男人,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心思。而她名义上的丈夫,还在二楼酣睡着。
老板算账算的很认真,他手指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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