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竹菊反而坚决道，“卑职等要留下来保护娘娘，不能脱身走开，太子随时可能会派人过来，大意不得。”
前面若不是他们挡住了院子里的人，娘娘只怕已经遭了毒手。
他们说得很对，如果他们离开了，很可能她就要落入楚翊的魔掌，楚翊掌军，势力广布，虽然他中了毒，可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梅，你以最快的速度，给那些有孕妇的人家送信，让他们快一点躲起来。”
沈言决然道，沈巧儿不过是想要她的胎盘，让她受苦受痛，甚至一尸三命，她决不能让这件事牵连了其他的孕妇。
梅立刻去了。
整个夜晚，楚翊的人都在京城奔波搜罗。
可是，上次还见着几个孕妇，三个月的，六个月的，八个月的，这次却一个都见不着，甚至那一个预产期还有十来天的产妇，也像是蒸发没了影儿。
楚翊一直守在沈巧儿的身边。
沈巧儿咳了好几次血，最后连呼吸都断断续续。
楚翊忍着被毒折磨的疼痛，将她拥在怀中。
“殿下，臣妾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沈巧儿虚弱地望着他，眼里泛着泪光。
楚翊握住她的手，“不，巧儿不会死，本宫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找来紫河车，昨天，那个孕妇太倔强，本宫没有把紫河车拿到手。”
沈巧儿暗暗心凉，楚翊空手而来，她就猜到了，楚翊没有从沈言那儿讨到丝毫半点的好处。
就不知沈言那个贱人使了什么法子，连楚翊也没辙。
沈巧儿手指紧紧地扣住掌心，她演了几天的戏，她不甘，实在不甘。
楚翊看到沈巧儿神情有些说不出来，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巧儿，你怎么了？”
“啊——”沈巧儿沉浸在对沈言的彻骨痛恨里，听到提醒一下子回过神来。
“臣妾，哪里不对吗？殿下在为什么要这样说。”
“没什么。”楚翊幽幽道，刚才或许是他的错觉，只是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一丝不舒服。
“殿下，手下们找整整一个晚上，那些有孕妇的人家都离奇地不见了。”
凌风在殿外禀报。
楚翊脸色一变，放下沈巧儿，快步走出来，“你说什么？”
凌风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道，“一定是有人暗中动手脚，想要阻止殿下得到紫河车。”
“沈言，是她，一定是她，只有她，才千方百计地想要侧妃死。”
楚翊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这个女人，好生恶毒。”
经过了整个晚上的暴雨连绵，这一日雨过天晴，空气中带上了清新的气息。
沈言走出大殿，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所有的孕妇都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娘娘只管安心入眠。”
这是梅昨夜三更的禀报。
沈言担心着那些孕妇的安全，一直辗转反侧，听到这个消息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梅。”
梅现身，“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一个人，竟然能跑遍整个京城，把所有的孕妇都安置起来？”
沈言昨晚很困，没有细问。
梅道，“卑职也正要告诉太子妃娘娘，说到底，这全是尊主的功劳。”
沈言含笑，“果然。”
不是他，谁还有这样的能耐。
梅道，“尊主还说了——”
“还说了什么。”沈言见他卖关子，微微挑眉。
“说娘娘这是多管闲事，好不容易才避开矛头，又要惹祸上身。”
沈言道，“尊主是男人，有些东西，男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沈言，是不是你做的。”
一声怒斥在院门口响起，沈言侧首，楚翊双眼赤红，踉跄着步伐闯进来。
因为中了毒，他的脸泛着青灰色，看上去有几分可怕。
沈言静静地看着他。
“三天已经过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侧妃一定还活得好好的吧。”
“是，她现在还活着，可是气息奄奄，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天。”
楚翊拳头攥得咯咯响，“她快要不行了，她吐了好几次血，你知道吗？”
沈言微笑，“我知道有一种让人看起来虚弱无比，又不断吐血的方子，要给殿下试试吗？”
楚翊眼眸更是阴冷。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可知侧妃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你不让本宫拿到你的胎盘，你还要把那些孕妇都躲藏起来，不给侧妃活路。”
楚翊冷笑起来，“沈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言撑着腰，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欣赏着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要不，等侧妃挺过了这三天你再来，到时候毒消了，气色会好看一点。”
“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何来的挺过三天？”
楚翊眼里都是恨，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恨不得亲手剖开她的肚子，取出胎盘。
沈言此刻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她挺不过三天，她真的死了，我会对我说过的话负责，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你怎么负责，怎么补偿，她是本宫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你却把她所有的活路都断绝，到时候你怎么赔本宫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她。”
楚翊看上去已经疯了，沈巧儿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沈言被他吵得头晕，“梅兰竹菊，把太子请出去吧，我这容不得疯子撒野。”
楚翊被架了出去。
“沈言，巧儿咽气之时，也是你丧命的时候。”
楚翊的声音透过院墙传进来。
“哎哟，殿下不知道是不是被蒙了心智，这分明就是侧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他却当了真。”
柳嬷嬷都觉得不可理喻。
沈言道，“殿下对侧妃的情意，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你们出去找找，哪里有动物生产，就把胎盘带回来，最好是猪狗一类。”
碧霞捂着嘴笑，太子妃要整人了，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很快，院子里的下人就带来了一个狗的胎盘。
“娘娘，小人找到一条正在生产的母狗，那条母狗怀的可多了，一胎足足产了十八个呢，胎盘也被撑得很大，和人的没什么区别，小人按照娘娘的吩咐，没有洗胎盘，哎呀，提着小人都有点发抖，这实在是太重口味了。”
胎盘就装在一个袋子里，为了避免腥气冲到太子妃，被封得严严实实。
“这么好的营养，洗干净了岂不是浪费了。”沈言脸上带着郑重，“把这个东西送去好来聚。”
“好咧。”
沈言怎么觉得，她院子里的下人一个跟着一个不正经，难道是被她传染的？
既然楚翊不相信她，偏要折腾，她不妨满足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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