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洞底后,尸鳖继续伸长着脖子将我举离地面不停的摇晃着,再带我再朝着洞底一侧的洞内快速爬去。
随着它将我带到目的地,我绝望呼救。
目的地,可谓是黑色甲虫的海洋。
我之前在家里见过的蛊虫,加起来数量也没这里的五十分之一。
甲虫多数都拇指大小,椭圆形翅膀退化成了硬甲,毛茸茸爪子透着蓝光,嘴巴长度占了身体一半。
部分甲虫,体积有老鼠大小。
甲虫不停蠕动如同黑色海浪起伏不定,黑色海浪上不时的有白骨和骷髅头闪现粗来。
我的绝望呼救,换来的是尸鳖对我的更大幅度的摇晃。
伴随着尸鳖的继续前行,甲虫纷纷避让。
有祭坛模样的石台,就此在前方显现出来。
尸鳖将我带到石台处后,松了我的衣领。
我重重跌下,正落到石台正中央位置。
我甫一落地,甲虫们已绕过尸鳖蜂拥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巨响传来,涌来的甲虫如同遭受以我为中心点的冲力,齐齐被朝外弹去。
绝地逢生我循声望向巨响来源处,看到尸鳖之前所处位置,已经不见尸鳖只有碎壳和白绿色汁液。
我急急从地上坐起间,目所能及处的甲虫尽数爆肚而亡。
有甲虫爆肚喷出的液体打在我的脸上,液体所及处,顿时有强烈灼热感袭来。
我连忙面朝下重新爬回石台,直到四周再无动静。
“真蠢。”我正准备爬起来,耳畔传来花蛇的声音,索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心中庆幸它没舍我而去,但又有些生气他任凭尸鳖将我折腾的快散了架才出手相助。
“再装死待会自己爬出洞。”现场静寂会儿,花蛇的声音再次响起。
花蛇的话语,使得我立刻抹一把鼻血,从地上爬起来,再踩着满地的甲虫尸体离开山洞的内里。
潮湿黏热的虫尸淹到我的小腿肚处,尸液顺着鞋面鞋缝渗入鞋内让我说不出的难受。
我每走一步,都会带起踩破甲虫的酸爽声。
走出山洞内里后,我再也忍不住开始狂呕起来。
花蛇没有催促我,它沉默着等我呕吐结束再走到洞底后,才开口让我闭上双眼,等它让我睁开时候再睁开双眼。
随着我依言而行,我被有力双臂轻轻抱起,身体朝上而去。
花蛇的人形?我很想睁开双眼偷瞄一下,但又惊惧花蛇的本事不敢惹它发怒。
随着花蛇将我抱出深洞,再将我搁在地上后,它让我睁开双眼。
我即时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花蛇已不见踪迹。
我心中暗念花蛇小气,躺在草地上边歇息,边问询花蛇,尸鳖到底是不是鳖。
花蛇就此告诉我,尸鳖是由公鳖和母娃娃鱼交合所产的蛋而来的。
蛊术盛行地方,善于使蛊的草鬼婆把公鳖和母娃娃鱼封养在灌满淫羊藿汁液的坛子里,喂食尸虫腐蛆。
八个月后,再把它们交合配产的蛋放入死蛇肚子,直到蛋壳长出绿毛才取出孵化。
孵化出来的,就是半鱼半鳖的尸鳖。
饮用尸鳖体液,能助气旺势,百病不生。
而且,每天一盅尸鳖体液,死后再将尸鳖放在胸口下葬,尸鳖就会把尸体当作宿主注入体液,保护尸体不会腐烂。
草鬼婆一生只养一只尸鳖,常会活着的时候选好墓穴,临死前带着尸鳖秘密入穴独葬。
山洞内没有草鬼婆的尸体,但有祭坛,显然是养大尸鳖的草鬼婆出了差错,导致尸鳖吃了她的尸体,还养了不少甲虫。
“死都死了,还要什么尸体不腐?”我望着黑漆天幕轻声吐槽。
“据说,只要尸体不腐,时间够足,还能死而复生。”花蛇补充。
花蛇的讲话大喘气让我无语,我抬手摸摸灼热感还没散去的脸,发现脸已经肿了起来。
继续歇息时间段,我不由自主的再想起,我在烧街衣之后意识已清醒但睁不开双眼时间段,王婆在西厢房里所讲的话语。
她联系的是谁?她话语中的ta指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指的是什么?
王婆跟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为什么绝口不提她的曾经?
我缺失的她的曾经,都发生过什么?
“您说,是不是谁都有秘密?”我心中疑问很多,再想起王婆为我丧魂,不禁又眼眶酸涩。
“或许吧。”花蛇的声音竟也带起淡淡愁绪。
“您又能陪我多久?”我的泪水溢出眼眶,突然觉得,能有条蛇跟着我其实也蛮不错。
尽管我对它心怀畏惧,但起码我讲话有得到回应。
否则,我就只能自言自语了。
“……很久。”花蛇沉默下给出答案。
“谢谢您。”我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而是再朝着远离家的方向走。
很久,是多久?
我没有追问花蛇,但已知花蛇不会伴我到老,我需要做好它随时离开我的打算。
王婆临终遗言有让我十八岁之前不要远行,我不如趁着花蛇还愿意陪我出门,再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之后,我就在小山村里待到十八岁再说其他。
“你毁容成这样,再出去更会被当成要饭的。”花蛇的提醒,让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您能跟我多讲讲外面的世界么?”我纠结着问询花蛇。
“能。”花蛇回答的很是爽快。
得了花蛇的肯定答复,我放弃之前打算,继续朝着回家的方向赶路。
花蛇就此开始跟我讲述,为我勾勒出一个,钢筋水泥下,交通便利生活质量很高缤纷多彩,却又人情冷漠道德缺失勾心斗角利欲熏心的世界。
“你注意到景区门外的大巴车没?”我正听的津津有味,花蛇突然问询我。
这个时候,我已越过镇子,走在乡间小路上。
有飘荡鬼魂不时的从我身边掠过,路边的坟包处,或有人头露出坟尖,或有鬼魂踮着脚尖立在坟尖之上。
有虫鸣声不断从路边的草丛或地里传出,冷风带着呼啸声卷落树上的黄叶。
“您说的是,停在景区门外,看起来像是一口带有轮子的大棺材?”我向花蛇确认。
“对。大巴车分坐式和卧式。走夜路的大巴车一律是卧铺,因为……”花蛇刚讲到这里,深夜的路上,有个男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沿着我所处小路迎面而来。
“居然在这里碰到同类?你该怎么走还怎么走,别表现惊慌,别再看他,别碰到他。”花蛇急停了之前话语,极低声音交代我之后,就此沉默。
花蛇的反应,让我顿时紧张起来。
我没敢问多问什么,即时收回望向那男的目光,只管低头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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