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惊了慕寒，那句话他听得清楚。就连小叶子觉得她那么放荡不羁的人，竟然也有苦情的一面，不由得有些吃惊。
姐妹两个扶她上楼，都愣了一下。
萧十一心里酸涩，眼睛也跟着红了：“十五听话，别多想了，有些事情过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萧十五哭了，舌头很重，声音含糊：“再过五年，十年……忘不掉的始终忘不掉。”
她嚎啕大哭。
“你们不是我，不会懂这种感觉。”
终于扶她回到房间，放她在床上，萧十七给她换衣服，萧十一在浴室洗毛巾给她擦脸。
萧十五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拼命地往下掉。
过往，姐妹三人都一路见证而来。
萧十五经历的事情，如同生离死别。
那样的痛苦，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用她的话说，她弄丢了这辈子对她最好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却永远也等不来她一句对不起。
萧十五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在眼角滑落：“你们不会知道，午夜梦回，疯狂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相见你不能见，见不到，找不到。”
“我永远都忘不掉自己的狼狈，那么那么狼狈，高傲着的狼狈。十一，十七……我……我真的好想他。”
萧十五崩溃大哭，浑身抽泣。
那种被极力克制的情绪和悲伤在这一瞬间如数发泄出来，浑身的细胞都跳跃着叫做难过的情绪。
肝肠寸断，爱而不得。
等不到，盼不到。
已经走了，走了。
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他永远宠着你的任性，在你所有的缺点里找到你的优点。
他无条件守在你的身边，直到……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人，最怕是后悔。
这两个字真的太苦，太苦了。
萧十一和萧十七陪着萧十五，直到她苦累了，睡着了，她们才离开房间。
姐妹二人心思沉重，表情凝重地下楼。
见都吃完了，萧十七动手收拾桌面，却被萧十一拦下，微笑时露出好看的小虎牙：“不早了，跟慕寒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来收拾就好。”
“十一……”
脑子里想到的是情绪失控的萧十五，萧十七心头微紧，“你照顾好十五，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回来。”
“没什么事，回去吧。”
老鬼叹了口气，先遁走了。
小叶子一脸茫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气氛明显变得沉重。
萧十七点点头，跟慕寒离开了萧家。
回去的路上，路灯投下一排排孤独的影子。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慕寒绝口不提。
他并非八卦之人，自然不会询问。
只是，看萧十七心思凝重，颇为担忧：“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萧十七抬起头来，缓缓转头看向慕寒，脑子里浮现的是十五哭的伤心欲绝的脸，哭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我从来没见过十五如此模样。”
慕寒一把将他搂住，让她靠着他的胸口，温柔地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柔软，等熬过去，就会变成所向披靡的利刃。”
一句话，狠狠敲击着萧十七的胸口。
她猛地抬头，“你也是？”
“所有人都一样，从不例外。”
那一刻，她似懂非懂。
或许，是懂了。
一如慕寒所说，无人例外。
是夜，绵长。
睡得并不安稳，成年人的世界有许多烦忧，为情，为事业，为……生活。
萧十一翻来覆去，翻了几遍与陆铭川的对话。
每一次，他们都只是短短的几句交流，言语客气，反而显得生疏。
萧十一眼明心静，她看得出来陆铭川喜欢十七，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他一直在躲避。
可自从曼谷一事至今，她发现她的内心有了变化。
对于陆铭川的感情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些变化。
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她犹豫着想给他发个信息，迟迟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
然而，刚把手机放下，微信来信。
“明天一起吃饭？”
来信人正是陆铭川，他的主动和邀请让萧十一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激动的不知该如何心情那种心情。
许久，许久……
“好。”
她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明天见。”
放下手机，她的心还在剧烈跳动着，久久没有平复。
喜悦晕染上眉梢，一整夜一整夜，都在为之狂喜。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比平时起的更早，似乎在为这个约定做准备。
然而起来却发现，萧十五蹲在浴缸里，浴缸放满了水，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样子看起来尤为令人心疼。
萧十一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她从浴缸里捞起来：“十五，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泡在水里？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不放跟我说。”萧十一极为担心道。
萧十五浑身冰冷，从水里起来瑟瑟发抖。
她唇色干白，浑身的几分都被冻青了，身体冰冷的程度，也不知道在水里浸泡了多久。
萧十一将浴巾裹住她，把她付出卧室外头，好不容易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任由着十一摆弄。
等换下一身衣服，她摁住萧十五坐下，给她擦拭湿发一番，才开始吹干。
期间，姐妹两个谁也不讲话，心照不宣。
在萧十五心里，那是一道永远也过不去的伤疤。
风筒的声音呼呼的响，终于在几分钟后停了下来。
“好了。”
萧十一手气风筒放到浴室的柜子里，才来到萧十五面前，她脸色缓和许多，没有先前的苍白。
心头一疼，抚摸她的脸颊，“十五，有些事情过去了，哪怕放不下，也不要以此来惩罚自己。”
萧十五的心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十一在担心她。
“十一，我昨晚梦到他了，他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提起这些，萧十五又红了眼圈。
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萧十一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抱住十五，“十五，有些人有些事，总会错过的。听姐姐的，以后都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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