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夏星澜竟然会让他想起自己已经过世多年的姐姐?
他可以确认一点,夏星澜和早逝的姐姐长得并不相像。
姐姐的照片其实早就都不在了,连着那时候年幼的慕离月也已经彻底忘掉了家里曾经有这么一个人的事情。
可是姐姐的样子还存在于慕靳川的脑海里一直没有消散。
爷爷一直在刻意隐瞒她的存在,所以姐姐从小就被安排在美国长大。
那也是他最喜欢去美国的原因。
“慕靳川,你到底怎么了?”
夏星澜的话拉回了他一点点的理智。
“没事,我困了。”慕靳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吻了夏星澜的额头,算是表达了一丝歉意。
“那你早点休息。”
算了吧,看来只能明天再说了。
夏星澜识趣地重新回到了床上,继续未完的睡眠。
慕靳川换了便装回到室内,再看夏星澜已经沉沉入睡了。
黑暗中夏星澜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了,甚至从某些角度看都有些不再像她了。
慕靳川闭上了双眼,转身走出来卧室。
他躺到了客房里,开了一整夜的灯。直到清晨,才拖着疲惫的双眼沉沉睡去。
直到下午两点多,慕靳川也没有起来。
这种从没有发生过的情况叫佣人们害怕极了,分别给朴奇骏和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朴奇骏赶到了。
慕靳川还在睡觉,只是保持了一个双手交叉握在胸前的动作,神态看起来安详极了。
没有人唤得醒他,此刻的慕靳川宛若死尸一样。
家庭医生做了能做的全部检查,也没得出一个结论。
“要不然,通知老太爷吧。”医生表示自己医术不精湛,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
“不行。”朴奇骏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那怎么办,就不能这么一直看着吧?”
天啊,要是慕靳川真的就这样子醒不来了,这么大的罪状他一个小小的家庭医生可是万万担待不起的啊。
“等等再说。”朴奇骏吩咐下人去叫夏星澜。
待一头雾水的夏星澜看着满屋子的人,也是惊呆了。
“夏小姐,昨天你和少爷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啊,他怎么了?”
“少爷一直睡到了现在,还没醒。”
朴奇骏把慕靳川的大概情况和夏星澜简单描述了一遍。
听完了一切,她只想哀叹自己的命运怎么会这么的惨。
才找到了可以离开的机会,慕靳川居然一睡不醒了起来,叫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昨天晚上你是最后一个见少爷的人吧。”朴奇骏很是笃定的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看向了她。
“朴特助,你什么意思啊?”
该不是在怀疑她做了什么吧!
“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亦或是你和他说了什么特殊的话......”
夏星澜抬起了手,示意朴奇骏打住。
“我又不是女巫,还能给你加少爷下个沉睡魔咒吗?”
笑话,能不能不要给她泼脏水。
“夏小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朴奇骏急忙解释道。
晚了,她已经误会了。
“这样吧,你先陪陪他......要是到了明天少爷还不醒,我们再送他到医院去。”
朴奇骏话音刚落,所有人像是得到大赦一样,一窝蜂的消失掉了。
“夏小姐,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发生什么记得打给我。”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其中有一个,居然还在睡着!
看着床榻上的慕靳川,夏星澜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
该死的,他这是抽得哪门子妖风啊,才十几个小时不见慕靳川竟然就能变成了“睡美男”!
内心难以相信的夏星澜忍不住地不断“蹂躏”睡梦中的慕靳川,企图唤醒他。
结果,只是多此一举。
一个小时后,佣人们送来了已经准备好的下午茶。
夏星澜一边吃着黄油曲奇,一边在心里大骂着朴奇骏。
殊不知,朴奇骏其实就待在了隔壁,密切注视着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犹豫再三,他还是拨打了那个被置顶了的电话号码。
“老太爷,是我,少爷的病又犯了。”
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与身体有关。
慕靳川也不例外。
他有病,很严重的那一种。
十五岁那年曾经发生了的一场巨大意外,致使慕靳川性情大变。
抑郁、癫狂、反复无常,每一天都有自杀的冲动。
寻医无果,慕方亨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找了最厉害的催眠师和心理医生一起合作,重新更改了慕靳川的部分记忆。
那段时间,慕靳川活在那份虚幻的真实中挣扎求生。
他的内心既不想忘掉那段记忆,也深深地惧怕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基于他还年幼,当时的治疗效果非常的好。
直到五年之后,他们才发现了慕靳川的后遗症。
那段被篡改的记忆隐藏在了他的大脑深处,一旦被与之相关的类似事情刺激,就会再次地想要跑出来。
而他后被植入的记忆为了不让原来的“主人”归来,也在拼命的捍卫自己的领土。
两方相争的时候,慕靳川唯有沉睡。
算算来看,这已经是慕靳川第三次发病。
距离上一次,竟已经有四年之久了。
这十多年间,他们遍访名医,却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找到发病规律,没有制定医疗方案,除了祈祷慕靳川能早日醒来,他们根本束手无策。
这一次,也不例外。
已经过去了一整天,慕靳川还是没有醒过来。
夏星澜愈发地感到焦急。
朴奇骏和医生们都没有再来,除了送饭的女佣,房间里只有她和沉睡中的慕靳川。
这场面似曾相识,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人。
夏之光。
当时在楠城的医院里,也是这个样子。弟弟一直躺在病床上,而夏星澜则只能看着他沉睡,期待他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这次,她等不下去了。
手机里有朴特助的的号码,傍晚时分她拨打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夏星澜看见了朴奇骏。
“朴特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他们一定知道什么,只是在瞒着自己。
“夏小姐,你先去休息吧。”朴奇骏没有再强留她。
“等等,那他呢?”一侧的睡床上,慕靳川的神态十分安详。
“您不用担心少爷,我们自有安排。”
等待,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
“朴特助,你在瞒着我什么?”这里面有蹊跷,傻子也能看出来。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夏星澜轻蔑地一笑,满不在乎地开口。
“我是不是只要长着一对耳朵乖乖听话就好了?”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偏偏要被别人安排着进行下去?
她才不要!
“那好啊,把我的护照钱包还给我,放我走。”
“那不可以,你的去留要等少爷醒来之后才能有所定夺。”
“那好啊,你告诉我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朴奇骏如实回报,这个答案他也想知道。
她撇着嘴,回身向床边走去。
“那我帮他醒吧,如何?”
玉手拿起床边摆放的水晶瓶子,抽出了瓶中娇艳欲滴的花朵,把瓶子倾斜了360度。
水被垂直浇到了慕靳川的脸上。
“你干什么!”朴奇骏看着她疯狂的行径,惊呼着上前抓住了夏星澜的手。
“我帮他醒啊,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夏星澜一脸的无辜,行动却是无赖之极。
“够了,夏星澜,我请你出去。”
朴奇骏开了逐客令。
“不行,我还等着他醒过来还我东西呢!”夏星澜的眼神四处的扫射,搜寻着一切有利用价值的物件。
很快,夏星澜又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
她举起手中的花瓶,在朴奇骏的面前晃动了起来。
“砸他一下,应该有用吧?”
夏星澜学着慕靳川平时的模样,绽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笑容。
狂肆而又邪祟。
碍于身份,朴奇骏不敢越矩,但彼时夏星澜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怖了。
她突然挣脱掉了朴奇骏抓握住自己的手腕,向着慕靳川的头部就要砸去。
朴奇骏害怕地惊呼了一声:
“住手,少爷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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